中國甘肅在線蘭州訊 一抹塵煙,煙霧繚繞,千里煙波,憔悴凋落,一生一夢,夢里夢外皆如煙,有著虛無的美麗,有著詩般的朦朧,有著悲情的惆悵,有一種期盼,有一種孤獨,更有一種無奈,沒有風,沒有雨,就這樣無端的升起,又靜靜的消散。
《隱入塵煙》,一部描寫農村日常生活的電影,一部在自己家鄉拍攝的電影,那些微不足道的片段點滴,那些真實的細節,那些熟悉的情感,那些由冬到春的四季輪轉,那些日出而作,日落而歸的平淡生活,時時刻刻悸動著我的心。在曾經的那些年歲,電影中的每一樣橋段,我都跟隨父母一起經歷過感受過,那時的歲月真的很苦,卻又苦的那樣甘甜。
有人說《隱入塵煙》足夠偉大,它冷靜、艱難地給世人留住了當下處于泥土里的中國農民的宿命,復雜、無錯的面龐。可我卻恨,當有人用質疑的目光問我,“農村真的有這樣苦嗎”?此時,腦海里浮現出的竟是老四被一次次拉上寶馬車去醫院抽血的畫面,貴英遭人嫌棄的畫面,哥嫂冷漠的分食著老四用鮮血換來的美味佳肴,叫人如何不恨。都說血濃于水,而此時的親情卻淡出了天際,只有貴英,也僅有貴英一個在世人眼中的智障默默守護與關懷。老四與貴英的結合,沒有人問過他倆是否合適,沒有喜宴,沒有房子,雙方家人合計的竟是如何讓他倆盡快搬走,眼不見為凈,此時的他們內心該是多么凄苦,貴英心想自己活的還不如驢子,老四又何嘗不是!就連全村開會讓老四獻血,也是因為富人如果死了欠村里的水電費如何償還,全村的承包款向誰追逃?赤裸裸的道德綁架,瞬間讓老四成為了罪惡的根源,可是誰又關心過他的死活,我恨這為富不仁,恨村民愚昧無知,自私自利,恨親人間的冷漠無情,恨這對可憐人的無為不爭。可是......
對鐮刀,麥子能說個啥
對噙它的麻雀,麥子能說個啥
對磨,麥子能說個啥
就當成種子,麥子能說個啥
一切如宿命一般,無法抗拒,無能改變。如一縷炊煙,再如何拼命凝結,終究也改變不了被吹散的命運。
命運多舛,每個人都有愛與被愛的權利。然而貴英,卻是在遇到老四之后才懂得了愛,懂得了生命的本質。二人在沙灘上吃祭品時,老四說:“給,吃去”。沒有柔情,沒有內涵,僅三個字,卻飽含了依附在那片土地上經歷過饑餓和死亡的人,最真摯的愛,最溫暖的關懷。老四說出的這三個字,至此就相濡以沫,同甘共苦。見貴英猶豫,又道:“后人不吃,先人不得。”是關心是安慰更是尊重。一句話道盡了悲涼與貧窮,守護與陪伴。二人在昏暗的燈光下守著小雞破殼而出的畫面,是那么溫馨,那樣執著,那是屬于兩個人的世界,只屬于他們的希望。對于那些沒有被陽光照耀過,沒有被希望眷顧過的人,生活一眼望去滿是灰燼,可一旦他們見到那怕一絲光芒,一丁點兒希望,死了的心艱難復活。如果再次殘忍地將他們寄命塵世的一點希望無情的剝奪,留給他們只有一條路——死亡。
貴英死了,老四也就死了。
有段話這樣寫道:一個人無論他生前如何卑微低賤,受盡世人的嘲笑和輕視,只要他的死是及時體面,不失尊嚴的結束,那他就會獲得我們完全的尊敬。一個人,無論生前如何挫敗,一事無成,只要他能夠義無反顧,平靜坦然地赴死,他就獲得了最后的成功,因為他戰勝了最大的敵人——死亡。
至此,我們應該釋然,“死生契闊,與子成說。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”貴英死了,但她心中有愛,眼中有情,就如同老四在為侄子去拉家具的夜晚,貴因為了讓老四喝上一口熱水往返于村口無數回。老四心疼的責怪,為貴英披上那件賒欠的大衣,千言萬語不及此時相識一笑。老四隨貴英而去,是承諾,更是誓言,是兩個不會言愛的人刻骨銘心的相守。
老四是善良的,到死也沒忘記莊稼人的尊嚴。還了農資款,還了給朋友承諾的土豆,還了曾帶給他們希望的雞蛋。活著也許負累,走時卻輕松自在,生于泥土又回歸泥土,及盡繁華,不過一掬細沙。
世事多變,淚眼婆娑,浩瀚星海,你我都是一粒塵埃,有時分不清何為富貴,何為貧賤,何為真善,何為假意,憑心而活,心懷希望,只要曾給彼此平靜荒蕪的生命點亮過一束微弱的光,便此生值得,即便輕如塵煙,也曾在陽光下燦爛。
供稿人:中國石油蘭州金河加油站 王維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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